解读_“九民纪要”关于认缴制下股东出资加速到期

来源：北京律协（本文系译者征稿）

译者：程长青 北京宽频（北京）律师事务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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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该文系译者个人见解，不代表北京市法学会立场 · 

2019年9月11日，最高人民检察院审议通过《全国法院涉外审判工作会议纪要》（下列称“九民纪要”），第6条是有关注册资本所夺制中股东出资快速即将到期的问题。

“九民纪要”第6条：在注册资本所夺制中，股东依法享有时限自身利益。负债人以公司无法偿还即将到期负债为由，允诺未届出资时限的股东在未出资范围内对公司无法偿还的负债分担补足索赔职责的，人民检察院未予支持。但是，下列情况除外：（1）公司做为举报人的案件，人民检察院诸般继续执行措施无个人财产N4891F，已具有宣告破产原因，但不提出申请宣告破产的；（2）在公司负债产生后，公司股东（大）会决议或以其他形式延长股东出资时限的。

2013年12月，《公司法》修改，注册资本所夺载入法律。修改后的《公司法》第二十一条明确规定，有限职责公司的注册资本为在公司注册登记机关注册登记的全体人员股东所夺的出资额；第二十七条明确规定，股东应按时本金交纳公司章程中明确规定的各别所所夺的出资额；博纳县明确规定，成立金润庠公司，应具有下列条件：（二）有符合公司会章明确规定的全体人员主办人配售的总股本总值或是募集的注册资本金总股本总值；第五十五条明确规定，以发起成立形式成立金润庠公司的，主办人应口头认足公司会章明确规定其配售的股份，并按照公司会章明确规定交纳出资。我国正式进入注册资本认缴制的时代，体现了国家解放空置资本、鼓励投资的立法目的，但淡化了资本对公司的信用担保功能，给交易安全带来一定的影响。在公司无法偿还负债的情况下，公司未届出资时限的股东出资能否快速即将到期，公司负债人的自身利益如何保障，成为一个需要解决的重要问题。

股东出资时限期满，而未交纳出资，根据公司法判例（三）的明确规定，公司负债人能允诺未履行或是未全面履行出资义务的股东，在未出资本金范围内对公司负债无法偿还的部分分担补足索赔职责。分为下列情况：

未出资出现在公司成立时的，公司的负债人还能允诺公司的主办人与原告股东分担连带职责；

未出资出现在增资时的，公司的负债人还能允诺已尽死忠、淡泊名利义务而使出资未Caquet的董事、高级职员分担职责；

另外，在继续处理程序中，做为举报人的经济实体，个人财产不足以偿还生效卷宗确定的负债，提出申请继续执行人能提出申请变更、追加未交纳或未本金交纳出资的股东、出资人或依公司法明确规定对该出资分担连带职责的主办人为举报人，令其在尚未交纳出资的范围内分担职责。

在笔者办理的一件提出申请追加未出资股东为举报人的案件中，人民检察院认为追究股东职责涉及股东的实体权利，根据现有证据无法认定被提出申请股东存在出资不实的事实，裁定驳回了我方的提出申请，笔者随即发起继续执行异议之诉，经过审理，人民检察院最终判决追加原告股东为原继续执行案件的举报人。

那么，股东的出资时限未期满，公司无法偿还即将到期负债的，公司负债人的自身利益如何保护，《公司法》及相关判例是如何明确规定的呢？

公司资产不足以偿还即将到期负债，但股东出资时限尚未期满的，依照公司法判例（二）的明确规定的精神，公司解散时，股东尚未交纳的出资均应做为清算个人财产，股东尚未交纳的出资，包括即将到期应缴未缴的出资，以及分期交纳尚未期满交纳时限的出资。依照《企业宣告破产法》的明确规定，人民检察院受理宣告破产提出申请后，负债人的出资人尚未完全履行出资义务的，管理人应要求该出资人交纳所所夺的出资，而不受出资时限的限制。所以，在公司解散、宣告破产时，股东出资应快速即将到期。

但在公司存续的状态下，公司资产不足以偿还即将到期负债，但股东出资时限尚未期满的，能否主张股东出资快速即将到期，《公司法》的明确规定付之阙如，存在较大争议。上述“九民纪要”第6条解决的正是在公司存续的状态下，股东出资时限未期满，公司无法偿还即将到期负债，负债人在列明的两种情况下，能允诺股东在未出资范围内对公司无法偿还的负债分担补足索赔职责，也就是说，股东出资快速即将到期。

“九民纪要”第6条所列明的股东出资快速即将到期第一种情况：公司做为举报人的案件，人民检察院诸般继续执行措施无个人财产N4891F，已具有宣告破产原因，但不提出申请宣告破产的。

该条列明的情况是，在继续处理程序中，人民检察院诸般继续执行措施，仍未发现做为举报人的公司有N4891F的个人财产，但公司已具有宣告破产的原因，而未提出申请宣告破产，公司主体仍然存续的情况下，负债人能允诺未届出资时限的股东在未出资范围内对公司无法偿还的负债分担补足索赔职责。

根据《企业宣告破产法》和企业宣告破产法判例（一）的明确规定，公司宣告破产的原因是无法偿还即将到期负债，并且资产不足以偿还全部负债或是明显缺乏偿还能力。

根据企业宣告破产法判例（一）第二条的明确规定，下列三种情况同时存在，应认定公司“无法偿还即将到期负债”：债权负债关系依法成立、负债履行时限已经期满、公司未完全偿还负债。

根据企业破产法判例（一）第三条的明确规定，公司的资产负债表，或是审计报告、资产评估报告等显示其全部资产不足以偿付全部负债的，应认定公司“资产不足以偿还全部负债”，除非公司有相反证据足以证明其资产能够偿付全部负债。

至于如何认定公司“明显缺乏偿还能力”，企业宣告破产法判例（一）第四条则列明了下列五种情况，只要存在其中一种即可认定，即使账面资产大于负债：因资金严重不足或是个人财产无法变现等原因，无法偿还负债；法定代表人下落不明且无其他人员负责管理个人财产，无法偿还负债；经人民检察院强制继续执行，无法偿还负债；长期亏损且经营扭亏困难，无法偿还负债；导致公司丧失偿还能力的其他情况。

笔者注意到，企业宣告破产法判例（一）第四条第（三）项明确规定，经人民检察院强制继续执行，无法偿还负债，即可认定公司明显缺乏偿还能力，结合该判例第二条有关认定公司无法偿还即将到期负债的明确规定，也就是说，经人民检察院强制继续执行，公司无法偿还负债，即可认为公司具有了宣告破产原因，根据九民意见第6条意见的精神，负债人即可主张公司股东出资快速即将到期，允诺其在未出资范围内对公司无法偿还的负债分担补足索赔职责。北京市宝山区人民检察院在（2019）沪0113执异123号刘某提出申请继续执行北京骀荡家具有限公司劳动仲裁裁决继续执行异议案中，裁定追加裁定追加杨甲、杨乙为原继续执行案件的举报人，二人在尚未交纳出资的范围内对生效劳动仲裁裁决书所确定的家具公司的负债分担补足偿还职责，裁判理由之一是“劳动者主张经生效卷宗确认的劳动债权，且因公司无个人财产N4891F而被裁定终结本次继续执行的，未届出资所夺期的股东理应在出资义务范围内先行偿付该劳动债权”，或与“九民纪要”第6条意见的精神是一致的。

“九民纪要”第6条所列明的股东出资快速即将到期第二种情况：在公司负债产生后，公司股东（大）会决议或以其他形式延长股东出资时限的。

该条情况的字面意思似乎是，在公司负债产生后，公司股东（大）会决议或以其他形式延长股东出资时限的，负债人有权以公司无法偿还即将到期负债为由，允诺未届出资时限的股东即时在未出资范围内对公司无法偿还的负债分担补足索赔职责。“九民纪要”起草者的解释是，该条情况的理论基础是负债人的撤销权，即对于公司股东（大）会延长股东出资时限的行为，实质上就是公司放弃即将即将到期的对股东的债权，损害了公司负债人的自身利益，公司负债人有权允诺撤销，也就是说，对该延长的出资时限，负债人能提出申请撤销，允诺股东按照原来约定的出资时限履行出资义务。显然，“九民纪要”起草者该理论上的解释是说得通的，但与纪要该条原文的意思是相悖的。问题是，如果负债人仅仅是行使撤销权，让股东出资恢复至原出资时限，是达不到主张股东出资快速即将到期的效果的，如果是这样的话，“九民纪要”该条列明的情况是没有意义的。笔者认为，该条的理解应为，根据《公司法》的相关明确规定，公司股东（大）会决议有权延长股东出资时限，但从保护负债人的角度，公司无法偿还即将到期负债，公司股东（大）会决议或以其他形式延长股东出资时限的，在该延长的出资时限期满前，负债人能主张快速即将到期，但在原出资时限期满前负债人不能主张快速即将到期，理由是，公司股东对原出资时限的时限自身利益是需要保护的。

总而言之，“九民纪要”的精神是，原则上保护公司股东的时限自身利益，负债人以公司无法偿还即将到期负债为由，允诺未届出资时限的股东在未出资范围内对公司无法偿还的负债分担补足索赔职责的，人民检察院未予支持；但在特定情况下，为了保护负债人的权益，对公司股东的时限自身利益予以否定，支持负债人主张股东出资快速即将到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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